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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21日星期日

【轉】林沛理:民主的最大敌人

        民智是实践民主的基本条件,制造集体愚蠢的人,才是民主真正的和最大的敌人。

        在香港,谈民主的人多,谈民智的人少,谈民主与民智关系的人更少。这个现象反映了某些人不是头脑简单,就是居心叵测。

  即使你相信民主是普世价值,甚至是放在任何社会都可以造福人民的所谓「universal good」,也不得不承认「有效、运作良好的民主制度」(functioning democracy)不可能出现于一个充斥着集体愚昧与无知的社会。这其实是常识:你赋予人民当家作主和选贤与能的权利,便要尽其所能,确保他们有能力根 据事实,并充分考虑自身和社会的整体利益,继而作出明智的选择;否则你就是把一枝装上子弹的手枪给小孩子把玩。的确,在民主制度表面上最成熟的美国,每年 大大小小的选举之中,也经常出现违反选民自身利益的投票行为(voting against their self-interest)。

  这是香港民主发展最大的绊脚石。常言道,知识就是力量(knowledge is power);但在亚洲四小龙之中,香港对教育的关注最少。教育比民主重要,因为教育是民主的基础。如果我们真的要上街,首先要争取的应该是教育改革;其 次是抗议传媒对香港人填鸭式灌输愚蠢和洗脑。香港人在争取民主的同时不可舍本逐末、倒果为因;但令人感慨的是今日在香港,走上街头以一种指定方式争取民 主,已经成为一条不是对就是错的「是非题」,而非容许你运用独立思考和判断的「选择题」。说教育比民主重要,更会被标签为一种保守、甚至反动的「政治不正 确」。传媒和政客只谈民主不谈教育,因为在他们的想象里,民主是一出善恶分明、正邪对决的通俗剧,人人都喜欢看;而教育却是一篇枯燥乏味的学术论文。

  在这个意义上,一方面不遗余力地鼓吹和争取民主,另一方面又无所不用其极地蒙蔽群众和制造集体愚蠢的人,才是民主真正的和最大的敌人。他们将整 个社会带往「笨下去」(dumbed-down)的方向发展,逐步削弱它实践有效民主的基本条件,最终使它沦为一个不合格的民主社会(unfit for democracy)。这是从内部打击民主的发展和进程,对民主所造成的伤害绝不下于明目张胆的外部打压。

  美国是「民主内伤」的显例。长久以来,在没完没了的意识形态纷争,以及政党、财团、利益团体与媒体无孔不入的操纵下,很多美国人丧失了分辨谎言 与真相的判断力。他们会相信,前伊拉克总统萨达姆是「九一一」袭击的策划人。总统奥巴马动用数以百亿美元的纳税人金钱拯救濒临破产的银行,但对在投资、退 休金和房地产市场上损失逾十二万亿的老百姓却见死不救。这样一个劫贫济富的总统,在传媒和政敌的口中竟成了社会主义者,更匪夷所思的是,不少美国人竟然对 此深信不疑。

  凡此种种,显示广泛而深刻的无知与群众愚昧已经在美国社会落地生根。美国作家和前桂冠诗人西米克(Charles Simic)是其中一个对此深感忧虑的有心人,早前更在《纽约书评》的网页,以《无知的年代》(The Age of Ignorance)为题,撰文哀悼美国人的民智每下愈况,并指出由于无知的人永远比有见识的人容易宰割,愚弄和瞒骗民众已经成为美国所余无几的其中一项 本土工业。

  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胡克(Sidney Hook)认为,愚昧可以是一股至为重要的历史力量(Stupidity is sometimes the greatest of historical forces)。特首选举期间,三个参选人之中有两个不断被妖魔化,抹黑、栽赃、诽谤、人身攻击和人格谋杀的事件不断发生,传媒和政客不但没有帮助大众明 是非、辨真伪和分对错,反而往往是这些妖魔化、抹黑、栽赃、诽谤、人身攻击和人格谋杀的始作俑者,或至少是同谋。面对赤裸裸、来自四面八方的操纵和支配, 很多香港人都似乎没有抵抗力,而只会随着愚民的指挥棒起舞。再这样发展下去,愚昧迟早会成为香港一股重要的政治势力。

  可是,我们也不必过于悲观。民主跟上帝一样,给予人类行使他们自由意志的权利;而只要让我们选择,我们就有机会选择错误。关键是选民能否从他们 的错误中汲取正确的教训,在下一次选举中以投票的方式向坏领袖或其代表的政党说:「滚蛋,你违反了与我们签订的社会契约!」从这个角度看,民主制度的最大 优越性在于它有一个内置的自动调节机制,让选民在反复试验和不断摸索之中纠正自己的错误。正因为这个原因,民主的素质跟选民的素质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优质 民主,只会产生于一个选民能够从错误中汲取教训的学习型社会。
  
  林沛理,牛津大学出版社副总编辑,香港艺术发展局委员及艺术评论小组主席。着有《破谬.思维》、《英文玩家》及《玩起中文》,最新的一本书是《反语》(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4年8月10日星期日

民联进退两难

雪兰莪州换大臣风波已烧到水火不相容之地步,在民联执政州属可谓首例,也是最棘手的事情。正如那些民联领袖,在前几场补选中反复强调的,惧怕民联会分裂的预兆,是否会在雪州应验?

首先,针对雪州务大臣卡立的评价,可谓众说纷纭。卡立是一名商人,善于以商治州、斤斤计较,故此他的廉政度也为人首肯。也因此,无论是党内抑或民联,有者认为他“阻止人哋发达”,想找个机会排挤他。况且,卡立的“大头症”也越来越厉害,许多争议性的课题如水供问题、建设大道等都没有征询同意便私自决定,因此这些便成了其难以抹除的污点,受到党内外的攻伐。


到底换不换卡立好呢?不妨从内到外观察一下所谓的民意,支持“为大局着想”、撤换大臣的人虽占多数,但支持卡立的人却也不少,尤其是对民联不停玩弄政治手段,而逐渐感到反感的中间选民。年头的加影补选,不正是为了解决雪州公正党危机,为实权领袖安华铺路,寄望他接替成为大臣吗?官司缠身的安华早预料了自己将面临牢狱之灾,却还贸然接受,最终还被迫退出,再次祭出其夫人旺阿兹莎,开展了所谓“烈火莫熄2.0”。

加影补选是赢了,但倒大臣的“加影行动”仍在持续,烈火莫熄的美名也抹上一层灰,成了一场政治算盘,公正党早前便已正式推荐旺阿兹莎当大臣。

貌合神离的伊斯兰党,此时简直如福从天降,抓到了最佳时机。其实在加影宣布补选之时,雪州伊党便宣称不满,并认为补选不合理。站在“道德”角度上是正确的,但谁又知晓伊党在打的是什么算盘?如同这次,伊党州级至中央领袖,尤以宗教司为主者,都声明力挺卡立继续担任大臣。对于伊党而言,卡立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棋子,成就党内派系矛盾升温,毕竟开明派“埃尔多安”们的立场,肯定会支持撤换大臣。

雪州是大马的“金矿”,一场撤换大臣风波,揭示了多少丑陋的权争恶斗。原本就同床异梦、505后更渐行渐远的民联三党,在这起风波上都为各自的算盘打转。行动党显得“凛然正义”,不停以水供和大道课题抨击卡立,有者也针对地方课题等,对他进行大肆攻击。这就是政治的现实面,一个人在风光之时,便会受到万人拥戴,一旦摔个狗吃屎,撕破脸又何妨?

接踵而来的,是民联议员将在州议会上提呈不信任动议倒卡立,至于卡立要不要解散州议会,这也是未知数。最坏的打算是,伊党保守派传出将与巫统联手“政变”,以保留卡立为名,借机夺下州政权。伊党若想遗臭万年的话,大可这么做。关键是,卡立会否自毁名誉,去附和任何卑劣的手段?

反正换不换大臣,民联迟早都会分裂,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但若因此而丢失雪州政权,民联“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盟友关系,唯恐将成笑话,以及选民长期的失落与愤懑。届时,还喊什么改朝换代?

29/7/2014

(投了稿不受理,未发表)


2014年7月28日星期一

马华与小蔡的当官之道



马华重新入阁获得3+2正副部长职,国阵为维持“手足情”又不敢缩其他人水的情况下,硬将马华塞进内阁里,形成了我国部长职愈见臃肿。有道是马华脸皮有够厚,从大选吃败仗自食其果后,入不入阁成了马华“呼吸的痛”,屡次爆发激烈党内争议;最终在今年2月的党庆暨特大中,通过重新接任各级官职委任的表决。

      接着是分配官职问题上还厚着脸皮“一个都不能少”,使得东马友党心酸酸,打败仗的人尚有脸指三道四,当东马政党及其国会议员是Lulu不成?

     其中一名典范,当属前马华总会长蔡细历的公子蔡智勇了。名不见经传的蔡智勇于2008年大选,代丑闻缠身的父亲上阵拉美士国席胜选。刚初出茅庐之际,便于2010年内阁改组后被委任为农业与农基工业部第二副部长职,当时蔡细历仍时任马华总会长,靠着父荫庇护下的小蔡,政绩麻麻地、不见特出,美其名“靠爸一族”。


505大选中,在马华几近翻船时,蔡智勇却能侥幸以353票低空飞过,继续蝉联拉美士国会议员。老蔡因领导马华在5050大选挫败被逼宫,尤其是在不入阁议案上可谓坚持始终,不禁让那些上至下想当官的党员心痒痒,正所谓:老蔡不到哪有官做?于是在去年在廖派不停地逼迫下,于12月的特大中击败了蔡派,廖中莱击败蔡派颜炳寿成为总会长。接着下来的中央领导中,则分别有廖、蔡、翁派人物,魏家祥、李志亮、蔡智勇、周美芬等,在安排下都获得一席部长职,唯独何国忠“无缘”。

223日的特大中,人们都知道蔡智勇是重新接收各级官职委任的提案中,4张弃权票中最耀眼的一位,报章上还看出其高举右手宣示弃权的照片,信誓坦坦地表现自己的“不服从”。然而在马华一片期盼当官的呼声下,最终以1973张同意票正式通过该提案。蔡智勇当时的解释是应当秘密表决,不过该党党章169有阐明任何会议投票,是通过举手表决制,因此蔡智勇在玩什么把戏,这点咱们不知晓。


由此可见,蔡智勇犹如老蔡的代理人,正如廖中莱所言既是,老蔡固然已成为历史,但摆个小蔡在里头;蔡派,尤其是其强势的柔佛州,怎样都有着数。投下弃权的蔡智勇,最终风光走马上任财政部副部长,声称当时投弃权是“反对捆綁式提案”,既然提案已通过,就必须“少数服从多数”,接受党的“集体责任”。好一个完美的理由,遵从党章、遵从多数决定以举手表决,何以见得是“捆绑式”?既然赞同提案,却举手弃权,既代表了其立场轻浮,现在竟能一笑置之当官去,蔡智勇把诚信当草?

马华的不入阁闹剧,至今已尘埃落定,顺利落幕。不管大选输赢,当官才是王道,这点大马华社乃至国人必须看清楚,马华的言而无信,就是这么一回事。为官之人也须有为官之道,马华不仅荡然全无,也无谓包装得光鲜来欺瞒,徒有虚表。

(投了稿不受理,故此獨家發表!)


2014年6月3日星期二

安顺不测之风云

安顺国会补选中行动党选情极其不乐观,提名前后有闻连五五波都说不上,可谓岌岌可危。只是国阵随后的总总不理智宣传和行动,促成了全国上下民间吹起一鼓“黛安娜风”,使到行动党候选人的这名马来美女刺客,除了声名大噪、家喻户晓,争议性也接踵而来。

在补选之前,霹雳行动党派系为争夺议席,双方都争相提出的候选人名单,而属古拉派系的本土兵马,属意人选是前也廊州议员梁美明或超人丘光耀。已故国会议员谢昂凭妻子纪秀莲更爆料称丈夫卧病期间,遭到“有心人”骚扰促其辞职,因而导致病情加重。纪秀莲还抛下重话,若非郑或丘出阵,她不排除自身将亲自出马。提名日前夕,甚至还传出谢夫人将以独立候选人竞选的消息,结果是虚惊一场。



行动党派出林吉祥政治秘书黛安娜,也许是早已内定的结果。黛安娜2012年高调加入行动党,曾在各大政治活动中亮相,最备受瞩目的是其身为行动党老大的助手。唯505反风期间,她不如其他同年加入的专业人士般,获得竞选资格,顺利当选为代议士。提名日前几天,面书突然冒起了声援黛安娜攻打安顺国会的专页,为倪、古两派人选加一超人的局面增添了更多,顿时掀起议论纷纷,最后行动党果真派出黛安娜。

由于不迎合本土派要求,也不受霹州主流派的欢迎,黛安娜一被委任即面临了苦战,虽说霹州领导人全力助选,本土派也妥协不杯葛,但明眼人依然看得出选情不乐观。偌大的霹州行动党,支部林立、兵马成千上万,然却传出人手不足,必须动员到更多志愿者前来帮忙。每天在新闻中,也看见柔佛州领导人的影子,山长水远前来助阵。
此外,人们也不禁怀疑,安顺一个国会补选,怎会搞到跟州选、国选阵容一样,劳师动众、大费周章,动用整个党机械去助阵?除了行动党势在必胜的理由,也只能说这次补选比大选更难打。不仅在于反风渐落,以安顺国席的族群结构来看,马来与印裔选民更高达60%之多;再者,伊斯兰刑事法课题升温,唯恐动摇到马来穆斯林票数;巴硕勿打马的华裔票也未必十拿九稳。行动党推出黛安娜这位马来候选人可谓上策,多少能迎合各族选民青睐。

不过国阵也不是省油的灯,马袖强虽为当地两届国会议员,个人宣传似乎没有影响力,靠的是巫统用尽各式各样的抹黑招数与金钱攻势。如引用菲国女艺人的泳装照片,伪称是黛安娜,凸显她的“非回教”、攻击她身为玛拉毕业生,背叛母校及马来人,以及对其家世大作文章,比如其母亲为巫统党员,随之更证实是土权会员。由此可见,巫统主攻马来选区,大肆妖魔化行动党与其候选人,一边又对印裔选民大抛物资,宣传虽陈腔滥调,手法一贯老旧,选民会否愿意买单,还是未知数。

安顺国席选情之不乐观,因素繁多,无论是民政党主席输了其颜面不保,还是行动党美女刺客败选,不仅将大大影响下届大选的风向标,唯恐更将导致引发党内危机,因此哪一方都输不起这场选战。小小一安顺,满城皆风雨,党内问题与敌人攻势双压之下,黛安娜能否出师报捷,谁都说不准。毕竟此地非武吉牛汝莪,没有老虎,也没虎子。


2014年5月28日

(未发表)

PS:马袖强238票险胜黛安娜,夺得安顺国席。




2014年5月28日星期三

没人敢说话

伊斯兰党执政的吉兰丹州再次传出坚决要落实伊斯兰刑事法,还放话说会努力解释,解除各界的抑或和忧虑。丹州政府消息一出,立场尴尬的民联友党行动党便惨遭死敌马华兴师问罪围攻,却没人答不出半句话。

伊斯兰刑事法是本国政治玩出火的恶劣结果。巫统标榜种族英雄,原本仅是个种族挂帅的世俗政党,但长期与高捧宗教挂帅的伊斯兰党斗争后,两党都以捍卫“马来-穆斯林”权力马首是瞻。最终,伊斯兰政治演变逐渐复杂化,搞得我国鸡犬不宁。君不见一个“阿拉”字眼案,或凡是有关伊斯兰教争议的问题,首要的行动是禁止、免谈,否则就会遭扣上一堆什么反伊斯兰、反马来人的帽子。


更可笑的是无论是国阵还是民联的华基政党,都没有正视各自阵营的问题,只会善于绕圈子反驳对方或相互揭发。比如马华只会攻击行动党和伊党合作、支持“回教国”和“断肢法”;另一边厢,行动党则挖掘马华的臭底,反击他们“当家不当权”,在国阵执掌州政府时通过了各式各样的宗教法案。双方十年如一日、毫无建设性的骂来骂去,几乎都是为了捞取政治利益和兜售假希望,因为话事权都不在他们手上。

其实行动党曾经搞过诸如“不要929回教国”的运动,以身作则退出替阵并声明反对巫统或伊斯兰党任何形式的“回教国”。既然火箭的基本立场是反对伊斯兰刑事法,但基于伊党是民联友党,更是火箭挺进马来区助力,从政治利益上看来不符合现实,岂敢开口得罪伊党?

目前为止,仅有火箭的“愤怒老虎”卡巴星针对刑事法实施一事,敢怒敢言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过让人感到疑惑的是,他的言论是代表个人、还是代表行动党?君不见38个行动党国会代议士哼也不哼一声(虽然卡巴星“代表”了他们发言),火箭的精神领袖林吉祥以至秘书长林首长半句话都吐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其那个高喊“烈火莫熄”的公正党,全党几近鸦雀无声,真不知其多元性到底何在?

好吧,如果说行动党是怕了巫统乘机炒作,而选择名节保身的话,选民是可以理解的。但可别忘了巫统在伊斯兰刑事法的课题上,即便是个伪君子,也没有反对的余地。民联结盟后,巫统针对伊党的鞭挞是与行动党合作,放弃争取回教国和出卖马来穆斯林;伊党反击巫统的伎俩,则是调侃巫统掌权的州属以至中央,不敢实行伊斯兰刑事法、违背伊斯兰教义等。先不管这些操弄宗教的把戏,巫统屡次伸出和谈之手要与伊党合作,未来亦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性。比如在丹州刑事法课题上,丹州巫统已声明会支持伊党州政府落实。

说句难听的,大马政治走到当前已寸步难行,朝野阵营都是铁板一块,了无新意,还有思想倒退而非进步的危险!至于非穆斯林为主的政党,不只面临不准插手穆斯林宗教事务的警告,就算是卡巴星喊破喉咙,相信也没人能改变现实。朝野诸君都选择沉默不语,以保住他们的权位。大马人,你们还有选择吗?别以为伊斯兰刑事法是儿戏,一旦落实就没有挑战或删除的余地了。

好好的一个多元世俗国家,就被这群无耻、无能的政客给玩死了。

2014/4/9(未发表)


2014年4月16日星期三

白毛拉惹万岁?

万年烟补选已正式开打,前砂州首席部长“白毛”泰益玛目升任州元首后,其原选区承载着非常关键的战役,是否冲击新首长和下届州选。

泰益玛目政治生涯发迹三马拉汉省一带,2001年砂州州选移师万年烟州选区,一路蝉联至退位为止。在2011州选中,虽然在野党阵营破天荒打下有史以来最亮丽的成绩,但泰益领导的土著保守党竞选35州席毫发无损,全部胜出。泰益本身上阵的万年烟,以多数票5154票击败两名对手,其中独立人士所得票数,竟然比公正党候选人还高。只是,万年烟补选估计没啥看头,土保党胜券在握。
泰益在位33年“光荣引退”,这名争议性的人物离去后,开始有股巫统东渡的阴影散播在砂拉越上空。为何白毛在砂虽然让人恨之入骨,却仍然能大权在握、稳如磐石?这无疑与巫统东渡的谣言存在着一定的关系。砂州可说是全马唯一拥有高度自主权的州属,继沙巴于90年代引狼入室,将巫统暗度成功后,巫统在沙州已形成一党独大,控制了该州大部分资源。因此,反对党东渡算事小,巫统东渡才事大,因此就促成了“不能没有白毛”的“掌门人”神话,没有强人巫统就会“并吞”砂州的结局。所以,既便放任泰益家族贪污腐败、官商勾结、朋党裙带,即便“称皇号帝”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保住砂州江山。

许多评论纷称泰益的退位,是砂州进入了“后泰益时代”,其实泰益并未完全退隐,而是转任州元首,何以为“后”?若说州元首只能是个退居幕后、毫无实权的样板,那么泰益就有别于其他州元首,他不但仍旧大权在握、无可动摇,甚至新任首长阿德南也不过是只装饰品,有首长之名而无首长之权。泰益在退位前虽声称不会“垂帘听政”,因为州元首的地位犹如“英女皇”,但谁能保证泰益不会是干政的“太上皇”?

泰益对于砂州人民而言,是呈复杂的情结(complex),对他又爱又恨,倒他又怕失去他。2011年砂州选举中,民联尤其是行动党打出“白毛不倒,人民吃草”的口号,结果差点倒的是华基政党,伤及的是达雅政党,土保党却赢得坦荡;但要说没有损害白毛的基座,那就错了。历届州选和大选,砂州国阵几乎无人能敌,在野党向来不是国阵分裂出来的本土政党,既是微不足道的火箭。但历经2006、2011州选与2013年大选的震撼下,白毛就算无可取代,砂州国阵也终有衰落之时。
白毛退下后,砂州国阵会否重新洗牌,还是个未知数。碰白毛一根寒毛,如同捋老虎的须子,谁也不看好。其实巫统东渡根本就是伪课题,砂州自主权持续紧贴白毛、把白毛当神拜,人民还真是图个毛。据闻“白毛”典故不只局限在泰益头发,也有“最后的白拉惹”(‘white’ rajahs)一说。翻阅史册,末代白拉惹维纳布鲁克在战后选择放弃王位,将砂州移交给宗主国。倘若白毛兵败如山倒、倍感威胁之时,谁敢保证他不会拱手开门让巫统进来?用国阵来抵御国阵,沙巴便是个值得借鉴的教训。

当今大马 2014年3月28日 傍晚6点15分


2014年3月12日星期三

有派无党,恢恑憰怪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确切反映一政党的内部实况。正面而论,党争可以是理智的良性竞争,对一政党来说无疑是有进步意义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故而无处不派系。不过,无休止的派系恶斗,不仅损人损己,更将政党陷入不利之境。

纵观我国的政党,“派系”往往与个人的威望和权势挂钩,绝大多数与意见相异、思想路线全然无关。党内派系争到焦头烂额、你死我活者,既是清华大学教授孙立平所指出的派系政治无法制度化。无法将派系政治制度化(容纳内部分歧),就只能藉由残酷的党内斗争方式来解决。近期除了有号称借补选解决党争的蓝眼,东马两个在地政党也面临着派系斗争失序的乱局。

刘伟强等属沙巴自民党内第二代接班人,在505的反风趋势下,旗下的三个州议席成功卫冕;虽分得里卡斯州选区,却败给火箭新人。党主席刘伟强栽在火箭黄天发手上,输掉山打根国席。



政治是现实的,话事权终将归于胜者,失利者也将失势。秘书长张志刚获得多数最高理事和支部的拥戴,刘伟强先下手为强革除张志刚和署理陈树平党职,张陈也非省油的灯,号召27名最高理事组成“挺张派”,推选陈树平任代主席,反过来革除刘伟强和新任秘书长的党职并冻结党籍。彭玉明为首的纪委会,又将“挺张派”29名党员冻结。一党闹双包,岂止分派,而是分裂。

吊诡的是,“挺张派”随后自身召开中央代表大会进行改选,却获得社团注册局承认,不仅中代会与改选合法,张陈的主席与署理职更获得正名。刘伟强自然不满注册局裁决,以“原任党主席”身份入禀法院状告注册局与张陈,质疑该“特大”合法性。究竟党主席是刘伟强还是张志刚,实属悬案一桩。

砂州人联党今年1月接获社团注册局信函,吊销其两个支部,及致函秘书长沈桂贤,要其30天內解释为何人联党不被吊销注册。这两个支部分别是党主席陈华贵和宣教秘书陈超耀的支部。支部若不合法,就意味着当选的中央领袖不合法,改选的中央故而非法。 


2011年州选和505大选,人联党兵败如山倒,却未能阻止党内派系恶化。前主席陈康南与诗巫支部主席黄顺舸的恩怨未了,黄顺舸等更在年头遭纪委会开除。导因源自2011年人联党代和改选中的14个支部选举疑现舞弊,黄派采取集体杯葛党代,然而党代如常召开并选出新领导层。于是受到争议的支部党员,把事件告上社团注册局,才形成如此局面。如今陈华贵的中央合法与否,是裁决的关键,亦主导着陈黄两派的生死局。人联党,谁在乎?


英国首相迪斯累利有云:“政党是一种有组织的观点”,派系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能否化解纠纷,就得依据一党是否有其原则或基本观点,能重新整合组织、接缝裂痕。奈何,国阵华基政党斗到昏天暗地时,老要劳驾首相。自民党“挺张派”的合法性,据闻已获首相和巫统高层祝福;人联党两派恶斗,居然得出动首相来调解。这不禁让人怀疑,政党仿佛形同虚设,党内派系目无章法,党人热衷于内斗内耗、一盘散沙;无法内部调解,需劳烦他党出面缓解,实乃政党之悲哀也!

(初稿:未发表)


2014年2月22日星期六

乌克兰与泰国的借鉴

摊开报章国际版,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发生在泰国与乌克兰的政治乱局,各为其主的群众间针锋相对及势不两立,近乎撕裂一个国家。当然,乌克兰和泰国个案虽不甚相同,但同样正遭遇着,两国已呈极端的政治两极化。

乌克兰在加入苏维埃前,现今国土的东西部分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西部在乌克兰短暂独立前,由奥匈帝国统治,东部则归沙皇俄国。即便是东部成立了苏维埃政权后,西部仍在二战爆发后才并入国境内。随着1991年苏联解体,克拉夫楚当选新兴国家总统。1994年,库奇马击败前任当选总统,从选举版图上可看出,支持库奇马的选民以东部为主,克拉夫楚则获西部选民支持。

乌克兰于2004年总统大选后爆发橙色革命,尤申科最终在重选中击败先前占优势的对手——亲俄派的亚努科维奇。只是好景不长,随着亲西方派政府在政策上导致严重通货膨胀,又于同一阵线的季莫申科决裂,于是在2010年败下阵来。亚努科维奇与季莫申科的总统选举对决中,选举版图持续呈西部选民支持季氏,及东部选民倒向亚氏的倾向,最终亚氏以高于季氏的3.48%得票率险胜。

由于亲俄与亲西方立场的严重对峙,在亲俄的地区党政府去年年底拒绝与欧盟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后,亲西方反对派以此为契机发起大规模示威,以致一发不可收拾,谈判屡次陷入失败而陷入僵局,眼前亲政府与反对派的支持者间的冲突加剧,亚氏和政府至今仍未有辞职和提前大选的决定。

泰国的“红黄对峙”进入第9个年头,红衫军崇拜的灵魂人物他信至今仍流亡在外,2011年由前人民力量党重组的为泰党再次夺得政权,为泰党魁——他信的亲妹英叻担任首相。为泰党企图通过特赦法,铺路他信返国,此举竟然引发反对派主导的黄衫军示威再度崛起,法案就算被驳回也无济于事。他信掌权后,泰国政治版图南辕北辙,泰国东北及北部的绝大部分都投选他信阵营,以南则集中投给反对派,长期的利益冲突与相互交恶,似乎没有丝毫的妥协与让步。

无可奈何下,泰国宣布提前在2月举行大选,而最大反对党民主党已声明抵制。选举期间,示威者严重阻扰大选进程,导致部分投票站遭围困,意图干扰选民投票;直到今天,选举结果仍未公布。这不得不提2006年,他信的泰爱泰党在政局危机中与反对党派抵制下闪电大选中大获全胜,唯不久后就遭到军事政变推翻。至于军方会否再出此下策,很难说不可能,但基于两大党都未有谈判和妥协的打算,局势只能有待评估。
乌克兰和泰国的乱局与失序,就好比正常的民主“游戏规则”已基本失灵,无论哪一派胜出选举,敌对的另一派就会展开杯葛和反击;如此乱局,不管人民怎么选或由谁来当政,猴年马月都不会圆满解决。中国经济学家茅于轼在一篇文章写道:“只要有国家的存在,有政治家的存在,人民利益—国家利益—政治家利益,这三个利益的冲突总是难免的”。各方都声称自己爱国,追捧各自的政治精英或英雄,但人民利益的成分到底有多少?炒作民粹主义是很简单的事,只是导致国家陷入兵荒马乱的两级对峙,最终遭殃的只是分裂的人民群众自身。民主,彷如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相互谴责和鼓吹对立的政治狂热病,究竟何时才能罢休?

光华日报 2014年2月22日


2014年2月8日星期六

宗教化的危害

天主教《先锋报》主编安德鲁神父,在雪州发表继续使用“阿拉”字眼后,再度掀起“阿拉”字眼的波澜。雪州巫统随后表示禁止参与原先所决定号召的示威游行,但该区域的巫统领导却仍召集部分人士,在该天主教堂约一公里外操场上集会。眼见宗教的白色恐怖,正逐步威胁和蠹蚀我国的多元世俗体制。
“阿拉”字眼的争议,不仅令国人百思不解,看在国际眼里,更显得扑朔迷离。但可笑归可笑,却是雪州宪法明文规定的事实。正如巫统加埔区署理就例举了,根据1988年雪州非伊斯兰管制条例阐明,非穆斯林不可使用“阿拉”字眼。

该条文同时也牵涉了早前雪州宗教局检举大马圣经协会及扣押国文和伊班文圣经一案,掌管伊斯兰教事务的行政议员沙乐汉挺身谴责宗教局在未经同意下鲁莽行事,并指出雪州政府将制定新的标准作业程序,确保不伤害宗教间的和谐。
此外,雪州三名行动党州议员杨美盈丶拉吉夫以及刘永山也站出来,声明将在下一次的州议会上,提出动议修改1988年非伊斯兰管制条例。虽说如此,但由于须尊重雪州苏丹的御令,相信雪州政府也只能点到为止,至于修改1988年该条文,可知是难上加难。

陈中和教授曾指出,马哈迪时代实施了一系列的伊斯兰化政策,开启了一个逐渐改变国家世俗化的体制;这些伊斯兰化政策,多少对国内宗教信仰的自由构成了一些挑战。如今看来,伊斯兰化所带来的影响与限制,已很难再调转回头,促使我国不仅面对着族群紧张关系,同时更面临着各宗教间的隔阂逐步加深。
尤其是被政治化所加油添酱后、煽风点火后,宗教于是成为比族群关系更敏感、更棘手的课题。切莫忘记,在隆最高法院裁决准许大马基督教会使用,并宣布撤销政府此前颁布的禁令后,有心分子便挑起一系列纵火焚烧教堂事端。这场风波并非不可解决,只是在政治化与宗教化形成的双重压力下,有多少人愿意站出来,对这些不合时宜或存在目的的法律、煽动和扭曲是非的政客等作出反对,设法捍卫我国的世俗体制?

政客不厌其烦地挑起族群矛盾,接着是炒作宗教课题,几乎都为了各自的廉价政治宣传,而不惜典当掉国人的长期利益与和谐共识。此外,在整个过程中,我们都未见那个高喊“一个大马”的首相发表任何高见,似乎一直都在躲避。不过就算他答复,相信国人也知道不会有什么惊喜。可悲的多元化国家,就这么被虚伪的政治玩死。

(初稿:未发表)


老林炒焦盘蕹菜

首相纳吉的蕹菜论不但大红大紫,除了种族极端组织借机燃烧课题,还蔓延至民联党要和支持者相互讦谯,火候十足,炒出七彩,唯就怕“臭焦”。

     事情皆因公正党马章武莫区州议员李凯伦“喂”首相蕹菜的快闪活动,丢了一个好牌让巫统兴风作浪,与马来右翼非政府组织联手炮制捍卫族权与宗教的示威游行。

     在国阵友党采取双边讨伐李凯伦的时候,行动党国会领袖林吉祥出乎预料地发文告,建议李凯伦为快闪活动道歉,以免升温成种族和宗教仇恨,深怕513事件再度发生。


此话一出,网上犹如火花点燃,迅速掀起不少论战,更多的是针对林吉祥掉过头来谴责友党,认为老林的方式已趋保守、不合时宜;而火箭支持者也不甘示弱,群起捍卫老林,认为李凯伦做法有些过分。究竟谁是谁非,看在网民眼里,顿时无法反应过来,好好一个不满涨价而引发的蕹菜风波,竟然“炒”到民联内部。

李凯伦的快闪活动不至于要向谁认错或道歉,人们都搞不明白为何老林要他为行为而道歉。民间四处都是“蕹菜效应”,不但人们谈笑蕹菜,连代议士也乐此不疲,也四处张贴蕹菜言论和转贴图片。只是谁会料到李凯伦这着会让极端组织抓到机会,大搞种族主义示威?若是其他的缘故,或是发生在行动党议员身上,那老林是否又会平等看待?

为了平息内战,老林次日指出不是要李凯伦向“流氓”道歉,更是牛头对不上马嘴了,那李又该向谁道歉?老林的“道歉论”显然下错棋,蕹菜示威是巫统背后操刀,有意为之。槟州历年来陆续发生针对林首长和民联、由极端组织所策划的示威,每次都高喊种族主义口号与煽动族群紧张,谁又曾向背后的事发道过什么歉?

擅长“打太极”的林首长也很犀利,爽快撇清快闪与槟州政府无关,要问去问安华、林吉祥说的话,就去问林吉祥。可槟州议长在早前面对行动党市议员挑衅时,已证实是公正党的自家事,无关行动党以至林氏父子。好吧,就算是极端分子当天把行动党也扯进来,老林的动作何故那么夸张?极端组织攻击行动党时习惯扯入伊党,也不见伊党要你道歉?

林吉祥糊里糊涂的一场举动,使得民联彷如卷入迷离的罗生门,原本所谓“好意”,却搞得民联友党关系更趋紧张;非但乐了国阵,更利了双方有过牙齿印的党员,更甚的是党内的敌对派系。


既然林首长说要问安华,安华随之也认为李凯伦无需道歉,只是吩咐多注意敏感。那么,老林无故冒出的“道歉论”,怎么解释?事情是否摆平了?还是林吉祥要回过头来,为他的“个人言论”道歉?

(初稿:未发表)


2014年1月26日星期日

谁要大马人滚出大马?

又要国人滚出大马?这次轮到巫统关丹区部妇女组主席再顿末,要那些不满国阵政府者离开大马丶移民海外。 于是,大马人民发挥「要红就给他红」的精神,不仅巫统妇女组面子书专页遭刷版,再顿末更人人喊打,连巫统政要都恨不得吐苦水,直指她出言不当。

此类动不动就叫人滚出大马的言论,对我国人民而言,似乎屡见不鲜了。尤其以巫统政客为主,身为执政之大党,门下政客却是这番水准,足以瞧见其长期执政下,我国政坛已乌烟瘴气至何等严重的地步。

巫统政客最牛的是发表种族言论,前巫统槟城区部主席阿末依斯迈的「寄居论」最为称着,由于死不认错,因此付出了代价遭到冻结党籍。这种「寄居论」思维的荼毒尤其严重,也动不动要所谓非土着「回中国」甚至「回印度」。看看近几年那几个闻名的典范,尤以校长丶副校长级别的,都口无遮拦发表「回(祖)国论」,更甭说普通教师了。人们都议论我国教育界到底是怎麽了,其实该问的是:这个国家到底怎麽了?
此外,「移民论」也是巫统的最爱,与「回(祖)国论」不相上下,亦有所出入。巫统以至国阵,自誉为我国独立的建国功臣,理所当然故意将国家与政府混成一块。况且我国中央政权尚未出现更替,所以凡不满政府者,按国阵的陈腐逻辑和误导,就顺其自然被定为成「不爱国」,不喜欢「政府=国家」,就顺理成章叫你滚蛋。

只是,巫统以往通常只剑指非土着,但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国人不分族群丶宗教背景者,对当权者的权限和职责已有最基本的醒觉与认识。因此巫统政客一不爽,就先入为主地炮轰国人不爱国,不喜欢政府就移民。再顿末滑稽且无知的言论,反映出大马仍有太多中毒太深的「党国不分」者。
人民有权针对政府的腐败政策提出不满与抗议,更有权力发动示威游行展示民意,在不违反国家宪法的前提下,有何不可?香港已故民主先锋司徒华有云:「爱国的定义是爱祖国的人民丶文化丶山河,而当中人民是最重要的;假如一个政党丶一个领袖丶一个政权,使到人民利益受损,使人民不能过好的生活,你就不能够去爱它。」

2014年1月1日 东方日报


大马逊尼与什叶派爭议

我国到底是怎么了?极端政客反覆玩弄「基督国」和「阿拉」课题后,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了伊斯兰教的什叶派。或许很多人会听得一头雾水,伊斯兰教就伊斯兰教,怎么还有逊尼和什叶之分? 其实就像各大宗教都有教派分歧一样,伊斯兰教有两大教派,但两派几乎是水火不相容之地步。

逊尼与什叶派流流长的仇恨史姑且就不提了,但对于信奉逊尼派(堪称为「正教」(orthodox)的沙菲依学说(Shafi'i)流派,基本视什叶派为旁门左道或异端,甚至被谴责为「异教徒」。什叶派佔全球穆斯林总数约10巴仙(有说30%),数据指出,邻国印尼的什叶派信徒有500万人之多,大马也约有4万名穆斯林属什叶派,但由于受到主流的排挤,所以必须保持低调,秘密奉行教义。

今次巫统大会的举动,无疑是继种族政治后,更进一步玩弄宗教课题,尤其是提议修改党章阐明要遵循所谓正统的逊尼派教义。巫统副主席兼內政部长阿末扎希直指民联伊斯兰党有领袖推崇什叶派教义,牴触逊尼派教义。巫统的种种举动,根本就蕴含了政治因素,以便巩固自己的霸权地位,因此炒作宗派极端根本就不在话下。巫统这次把什叶派课题挑出,无疑就是乘机针对伊斯兰党,意图耍玩卑鄙手段分裂或是打压这个巫统长期的「眼中钉」。
何谓「正教」?

副揆慕尤丁甚至鞭挞西方之余,又剑指什叶派教义,呼吁联邦宪法应该阐明奉行逊尼派。更甚的是,还有华裔穆斯林支持副揆言论,让人们分辨何谓正教,还声称有保护作用。再者,何谓「正教」?在伊斯兰教法学方面,除了《古兰经》为立法依据,尚有《六大圣训集》为第二根据(什叶派的不同在于,他们的圣训集为《四圣书》),而且分为四大支流学派——哈乃菲、沙菲依、马立克、罕百勒,各学派的教法和执法亦各有异同。我国伊斯兰教属于逊尼沙菲依学派,若以「正教」论断,其他学派是否当属合法?

况且,1979年的伊斯兰革命卷席全球,就源自于什叶派教士所主导的伊朗革命。伊斯兰革命也掀起了伊斯兰国家的一波波宗教改革运动,勿论伊斯兰党拋弃民族主义路线,而转向以宗教司主政;巫统所实施的各式伊斯兰化政策,多少也是伊斯兰革命波及后的產物。

我国固然禁止什叶派及其教义,但什叶派长期在本土扎根与存在乃是事实;在国际方面,与伊朗、敘利亚、阿塞拜疆等国邦交就更说不通了,尤其是奉行超越两大派——艾八德派(Ibadi)的阿曼。
有违宪法原则

既然属伊斯兰教,无论源自哪一派皆有其共同点,譬如各派尊《古兰经》与《圣训》为两大经典,只是信奉与执行方式稍有各异,譬如逊尼派注重现实领袖、什叶派则重圣人血统、艾巴德派重领袖品格;逊尼派尊四大正统哈里发、第四任哈里发阿里被什叶派尊崇、艾巴德派则尊崇前两任。再来则有各派的学说与分支,谈不上谁正或邪、异端或否。


若牵动至修宪,社运分子和宪法律师沙立则认为此举有违宪法中的「基本架构原则」。不仅是出于联邦宪法第153条文的马来穆斯林事项,更是动摇了第3条文的联邦宗教条款,这將无异于破坏立国之本的「基本架构原则」,亦將进一步危害国人的宗教信仰自由。政客无所不用其极屡次破坏我国多元共存与族群和谐,这次又意图操弄宗教课题来达到政治目的,伊斯兰国家的逊尼派和什叶派间的恩怨与血腥衝突,背后的祸根总会有反动政客与恐怖主义撑腰,更使我国人民不得不反思与晓悟其严重性。

东方日报 2013年12月15日


2014年1月8日星期三

泰国的民粹政治

自2009年的红衫军入京示威,并失控而酿成暴力冲突后,泰国再度面临红黄大对峙的严重局面。这次双方则替换了角色,反政府一方成了黄衫军,而当今政府是由英叻领导的为泰党联合政府。

泰国的红黄对峙与一般的抗暴政与独裁的“颜色革命”不同,更与意识形态扯不上关系,整体来说就是“亲他信”或“反他信”、城市与乡区、南部与北部、平民与上流阶级等的二元分歧。正所谓从他信而起,则需从他信而终。其妹,也就是当今总理英叻就意图通过政治特赦法,为流亡在外的兄长顺利返国铺路,英叻虽撤回法案,但黄衫军示威已迅速蔓延。这次的黄衫军主导者也换成了前民主党政府的副首相素贴,而此人的政治诚信度亦备受质疑。
泰国前总理他信可谓泰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从政前家族原已是富甲一方,他领导的前泰爱泰党在2001年大选获得压倒性胜利,组成以泰爱泰党为主的联合政府。2005年大选情势更是一边倒向泰爱泰党,泰爱泰党认为独立组阁的时机已成熟,他信也表示该党能单独执政。此举固然引起了在野势力的担忧与不满,尤其是产生泰爱泰一党独大、唯他信是从的独裁政府。

2006年,他信家族因出售新集团股份没缴税一事,引起了一波波的反他信示威游行,于是解散国会重新选举,岂料泰爱泰依然狂胜,他信虽三度当上总理,政局却也呈现摇摆不定。此危机一路持续到该年9月,在泰皇与军人的支持下,控告他信贪污腐败,发动军事政变推倒了他信政府。他信当时身在外国,随后只好流亡在海外。

他信虽人在海外,但其影响力却丝毫不减。泰爱泰被禁后,他信势力组建了人民力量党,并参与了军变后首次大选,结果该党顺利胜出和执政,组成联合政府。沙玛政府首次面临媒体大亨林明达等领导的人民民主联盟(黄衫军)的杯葛,接而被指贿选而遭到禁止,由阿比希领导的在野民主党顺理成章上台执政,组成联合政府。
他信支持者也不甘示弱,组成反独裁民主联盟(红衫军),号召支持他信,反对靠军人撑腰上台的民主党联合政府。2009年,红衫军的野火在曼谷燃烧,情势逐渐失控,民主党宣布紧急状态并实行镇压,造成死伤惨重。2011年大选,他信势力重组的为泰党,在他信亲妹英叻的领导下再次拿下大多数议席,顺利执政。红军与黄军就这样反复地,我反你、你反我,双方示威抗议的前因后果,仍旧围绕在他信。仿佛他信就是当今乱局的起因,这也是黄衫军深信不疑的,而红衫军则对他信本人深信不疑。

泰国民主进程在屡次的军事干政下,充满波折,而民主化后便从此停滞不前,许多人都认为矛盾与对立没有获得解决,归咎于政客为了个人利益,而不惜鼓吹民粹政治。其主张为人民服务,实乃煽动民众为个人利益服务。19世纪的俄国民粹派曾有句名言:“谁不和我们在一起,谁就是反对我们;谁反对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而对敌人就应该用一切手段加以消灭”。此话应成借鉴和警惕,更应是杜绝政治狂热病的警世箴言。

东方日报、光华日报 2013年12月11日


“阿拉”字眼的政治议程

我国天主教周刊《先驱报》被禁止使用「阿拉」,上诉庭三司于上周一致裁决内政部和政府胜诉,各方顿时掀起了议论。事件的源起最初是因《先驱报》在2007年12月5日的马来文版中称呼天主为「阿拉」,引起了政府的反弹,内政部喝令若不改用「阿拉」便吊销该周报的出版执照。

吉隆坡总教区于是提出申请使用「阿拉」字眼之权利,高庭也于2009年批准了教会使用「阿拉」字眼,而内政部虽批准了周报的准证,但条件是必须禁止使用「阿拉」,并在封面注明为「有限」刊物。随之,6州伊斯兰理事会及华裔穆斯林协会获准介入上诉案,最终的裁决是高庭判决遭上诉庭撤销。

「阿拉」字眼的渊源

按照被撤销的高庭判决,包括《联邦宪法》的第3(1)丶第10丶第11以及第12条款来看,这是否证明我国的《宪法》正在面临危机?因此,这不得不让我国人民,无论你是来自什麽族群或宗教背景,都必须时刻反思的一项课题。尤其是2010年因高庭批准周报使用「阿拉」字眼后,也曾引发多起教堂遭不法分子焚烧案。

笔者在2008年初曾针对「阿拉」字眼一案,写过一篇题为〈不管「阿拉」还是「Tuhan」〉(未发表)的文章,探讨「阿拉」字眼的渊源。其实,「阿拉」一词谈不上如上诉庭判决所说的,会造成什麽混淆,又或者一些政客或极端组织所言,「阿拉」课题非常敏感或违反宪法(2009年高庭的判决是根据《联邦宪法》,反之,谁违反了宪法?)。
阿拉伯语属闪语系

(Semitic),若要谈「阿拉」字眼,则必须回到伊斯兰教形成之前。阿拉一词源自术语「Illah」(神祇)与冠词「Al-」,与同为闪语系的希伯来文用来表达「神」的「埃洛希姆」(Eloha)或阿拉姆语的(Elaha)如出一辙,在异教时期都泛指「众神」之义。正如阿联酋《国家报》的社论指出「《可兰经》的神与《圣经》的神和更早的《妥拉》(犹太律法)是相同的」,更阐明了「在伊斯兰来临之前,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使用『阿拉』来指称上帝」。此外,中东的基督教徒祈祷时也仍旧使用「阿拉」,因此阿邦迪的「拒绝承认宗教的本质区别,是冒犯世界宗教的独特性」将无从谈起,否认「阿拉」乃闪米特系亚伯拉罕诸教(Abrahamic religions)有许多共通之处,才是种蒙昧与冒犯。

玩弄宗教课题
此外,沿用「阿拉」字眼,本来就与混淆和敏感无关。马来文版的《圣经》称作Al-Kitab,是阿拉伯语。16世纪第一本以阿拉伯语书写的基督教教义问答(Kitab Salatas-Sawai)开启了基督教的「马来化」,荷兰人A.C.Ruyl着手翻译古典马来语的《马太福音》,首次将「上帝/神」译为「阿拉」。紧接着的是,第一本由荷兰籍医生M.Leijdecker以古典马来文完整翻译的《圣经》于1733年出版。1929年,由英国传教士W.Shellabear所翻译的现代马来文版《圣经》以罗马字印刷出版,直至1958年,H.C Klinkert19世纪时所译的《旧约》与W.ABode的《新约》合订成为现代马来文版《圣经》的旧版。现代马来文学之父文西亚都拉(Munshi Abdullah)也曾协助1852年的《新约》编撰工作,同样将「上帝/神」译为「阿拉」。

因此,在马来亚丶马来西亚成立以前,「阿拉」在本土天主教徒与基督教徒已沿用了百余年,尤其是东马以使用马来语《圣经》的教徒为主。上诉庭的裁决虽说只针对《先驱报》与半岛,但这样岂不是形成了「一国两制」的不平等局面?

《联邦宪法》第3(1)条款阐明,「伊斯兰为国教,而联邦内的其他宗教信仰能和平与和谐的方式实践」,此乃最基本的保障。

第11条款方面,只要不违反11(4)的在控制与限制下宣传其宗教信仰,11(1)阐明了「人人皆有权信奉与实践其宗教信仰」。
由此可见,「阿拉」字眼无关或抵触我国宪法,「它」究竟碍着了谁?过度敏感丶挑起课题和制造事端,以及众多猜测与误会的,应该说是政府本身,还有相当数量的极右翼非政府组织。更甚的是,其中之一的马来西亚穆斯林联线主席竟呼吁不接受上诉庭裁决和伊斯兰教是「至高无上地位」的人「离开这个国家,移民到外国去」!

禁止使用「阿拉」字眼事件,与历史丶宗教及语言学等全然无关,问题都出在煽动宗教狂热和鼓吹极端排他的龌龊政治与政客,任意骑劫民意乃至不惜玩弄与扭曲宗教,来行使其专权与个别政治议程。日前发表了「没有任何宗教可独占上苍」评论的《雅加达邮报》,于2010年教堂纵火案时亦曾发表社论,抨击大马政府企图利用宗教课题来捞取政治资本,以敏感课题来分化人民,廉价地提升其民望。如今再读,仍不失其真谛!

东方日报 2013年10月21日